在每一天,我在流连,这心漂泊每朝每夜。多么想找到愿意相随同伴,使这心莫再漂泊。——《浅醉一生》
这是叶倩文在80年代末夜总会里的浅吟低唱,她倚在钢琴旁,歌声里满是深情厚意。
“叶倩文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时代的象征,她的歌曲在不经意间就将听者变成歌中主角,使其融入浓浓的情感中。”大导演贾樟柯曾经这样评价叶倩文的歌声。当他选择在自己的电影《江湖儿女》和《山河故人》中使用叶倩文的歌曲时,不免让人回忆起那个经典的港片时代。
同那个年代常常唱而优则演的许多女歌星一样,叶倩文也在电影中亮相多次,并为电影演唱主题曲。《浅醉一生》便是当年港片OST中的经典之一。或许很多人已经不记得这首歌的出处,但凡有港片情怀的观众,必然能在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——风衣加身、手枪在握的周润发走进夜总会,他与驻唱歌手叶倩文,只是一眼,却仿佛千年。
这一幕出自1989年吴宇森执导,由徐克监制的经典警匪片《喋血双雄》。
在随后的第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,《喋血双雄》斩获七项提名,最终赢得了最佳导演、最佳剪接和十大华语片三项大奖。1999年,美国《时代周刊》将其评为20世纪亚洲十大影片之一。到了2005年,该片再次被香港电影金像奖协会评选为“最佳华语片一百部”之一。
虽然《喋血双雄》表面上是一部现代警匪片,但吴宇森在片中融入了大量的江湖情义元素。在现代的法律体系中,警察与匪徒分属于正邪两派,势不两立。但在江湖想象中,正邪没有绝对之分,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可以产生叛徒,也可以孕育侠士。
片中的李修贤饰演的警察李鹰与周润发饰演的杀手阿庄,就在这正邪之间的模糊地带缔结了深厚的兄弟情谊。李鹰是一名尽职尽责的警察,但因为“不懂事”,经常受到上级和同僚的排挤。而阿庄是一位职业杀手,但他却有自己的道义,这让他在江湖黑道中被追杀。
两人除了境遇相似,周围的人也在黑白两道交织中扮演重要角色。影片中,他们因为一次暗杀行动而相遇。东源集团总裁汪东源要出席端午龙舟赛活动,警局安排李鹰及其他警员保护他的安全。与此同时,阿庄接受了暗杀汪东源的任务,为了给爱人筹措视网膜移植手术的费用,他冒险接下这单生意。
阿庄凭借其精湛的枪法成功射杀了汪东源,但却在撤离现场时因为救一个小女孩暴露了身份。汪东源的侄子汪海翻脸不认人,不仅拒付酬金,还要杀阿庄灭口。
李鹰走入了阿庄的生活,两个人一追一逃,不断碰撞。李鹰慢慢意识到,阿庄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一样,都有人情味和兄弟义气。而阿庄最终用他的生命捍卫了心中的正义,甚至让李鹰也动摇了对法律与正义的认识。
影片的精彩之处,不止在于其枪战与动作场面,更在于它所传达的江湖义气和侠义精神。吴宇森用“暴力美学”表达正义与道义间的冲突,成为经典。《喋血双雄》被许多观众与评论界认为是吴宇森的代表作,也正是因为该片深刻的情感与人性的刻画,才让其成为影史之中的不朽经典。
念旧的人们仍然可以在这部经典港片中感受到昔日的深情与义气,就像电影中的那句台词所言:“这个世界变了。我们都不再适合这个江湖,因为我们太念旧。”